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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 2020年09月29日
玫瑰记
􀳂子薇
  有时候,不经意间会听到一声长叹,“一朵带刺的玫瑰。”不禁莞尔。兴许,一花有刺,方成玫瑰;一花有刺,更显尊贵。所谓上天的宠儿,往往就是这样的霸气侧漏、这样的毫无道理可讲。同类们如心有不甘,那只能搁在心底。玫瑰的霸气,还因其代表了爱情,威风凛凛地占据了情感制高点:爱情。
  年轻的岁月里,也曾得到过他人馈赠的玫瑰;偶尔心血来潮时,自己也会去买那么几枝玫瑰插进花瓶。那时候,也不知道是纯情,还是矫情。如今,年纪大了,觉得那些花在玫瑰上的银子,不如花到菜篮子里。到了我这样的年纪,早已不屑于矫情。原本,矫情是要有资本的。如果一把年纪,拿着差不多够吃饱穿暖的薪水,还努力地玩矫情,不说旁观者喷鼻冷眼,单是自己这一颗沧海桑田的心灵,亦是无力承载了。
  有那么一些年,比较地关注玫瑰。印象中是在新世纪之初,蓝色玫瑰一度风靡,它有一个妖娆名字——蓝色妖姬,其价格是其它玫瑰的数倍。听花店老板说,蓝色玫瑰并非天成,市场上出售的都是人工染色后的产物。初见蓝色妖姬,一度惊艳无伦,但渐渐的,觉得还是自然天成的红玫瑰更耐看。
  身为女人,我亦喜欢看漂亮女人的红唇,一片一片的花瓣似的,如玫瑰,血红色的玫瑰。玫瑰即使怒放,也带着内敛紧凑的含蓄和矜持。不是所有的花都能够如此,比如,广玉兰,开得咋咋呼呼的,像小市民大妈,抑或乡野里不够沉稳的妇女,不管有人无人的场合,不管人多人少的场合,她脾气上来了,她内心不爽了,扯开嗓子就是一番牢骚一通叫骂。
  喜欢玫瑰特有的芬芳,无论是天然的,还是食物、化妆品里的玫瑰型香。曾经有些年,喜欢喝玫瑰花茶。吃过早饭,坐在办公室,抑或在家,从密封罐里拈出几朵干制的玫瑰,放在鼻子边闻一闻,然后丢进玻璃杯里,倒进开水,它们便一朵一朵前赴后继地绽放了——彼时的绽放,虽然迥然不同于在青枝绿叶间,但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,更兼之一缕缕让人销魂的芬芳,人的整个身心为之一颤。
  作为爱情之花的玫瑰,蕴藏着,满满的真情深情痴情柔情温情,玫瑰是花草中的大家闺秀名门贵族。一般的花,一朵是不大拿得出手的,但是,玫瑰不一样,只那么一朵,亭亭玉立的一朵,婉约曼妙的一朵,风姿绰约的一朵,便足够吸引眼球;若是你爱的人所赠,更是让柔软的心扉软了又软,几乎要在他人看不见的心底落下一捧又一捧的绵绵细雨。
  “白日做个梦,春风已吹回。手持一枝花,不知送与谁。”这一枝花,大约是玫瑰,攥在一个有情人的手中,彼时,他在向往爱情等待爱情,他在寻觅守候他的心上人。
  关于玫瑰,张爱玲以变形的喻义,作了颇为经典的表达: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,至少两个。娶了红玫瑰,久而久之,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还是“床前明月光”;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,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。张爱玲笔下的红白玫瑰,是指不同类型的女人。凡是女人,便各有各的美丽,或在容颜,或在修养,或在智慧,或在能力,但是,出色的女人,未必一定会得到应有的珍视;平庸的女人,未必一定得不到珍视。
  “赠人玫瑰,手有余香。”生而为人,有爱的一生,不贫乏;生而为花,能够见证滚滚红尘里人类的美好情感,当是很充实、很丰沛、很感动、很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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